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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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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崖四季分明,如今不至盛夏,夜晚有些涼爽。月朗星稀,涼風習習。

容塵被安排在凈溪澗東院的客房。孟湛則被安排在西院的客房。容塵敢肯定溫鈺一定是故意的!把他和師叔隔開,卑鄙小人居心叵測!

翻來覆去跟攤煎餅似的容某人實在睡不著。繼數羊數餃子無效之後,他決定,去他師叔那竄個門。

人還未起身,門就被一陣冷風吹開了。裹夾著冷風進入屋裏的是面容冷峻,眉眼帶著柔情蜜意的青鶴君。

來人一蹦三尺高!哆哆嗦嗦的竄進來使勁關上門,一臉的心有餘悸。身上衣服有幾處被劃壞了。

容塵挑眉,特不耐煩,“呦,青鶴君大駕凈溪澗也該去宗主居啊來這客房。大晚上的,孤男寡男……你不怕。我可還要我的名聲呢。”

青鶴君嫌棄的瞥他一眼,“你當我樂意過來啊,這不是溫鈺要成親嘛。我過來送份賀禮。”

聞言容塵笑了。眼角眉梢毫不掩飾的戲謔,“就你送禮?你是在逗我嗎?你有錢嗎?大名鼎鼎的青鶴君啊,你是怕溫鈺不知道你有多窮吧?”

青鶴君翻個白眼給他,從懷裏拿出個小盒子,遞給容塵,“你明兒幫我給他。不許偷看!老子就是沒錢也不缺大舅哥兒一份賀禮!”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的就是他。把禮物扔下就走了。美其名曰他家媳婦想他,他不在就睡不著。容塵特想吐槽一句,你家媳婦都睡二十來年了沒你更好。

盒子才成年男子巴掌大,古樸又色深,沒什麽重量。容塵沒什麽興趣的塞進枕頭底下,這回倒是有了睡意,躺下沒一會就睡著了。

晨光微熹,飛鳥高鳴,紅花綠柳。

從堰都去凈溪澗只有一條山路。修行之人禦劍必須停在山下步行進入。

林朝夕收了劍擡腿就走。一張堪比禍水的臉繃的緊俏俏得。路還沒走到一半,就遇見了最不想遇見的人。

這人站在她四步玉階之上。黑金獸紋族服,廣袖颯颯,腰懸美玉,足蹬蟒靴,手持折扇。回身對林朝夕彎眸一笑,映著淺淡天光宛若九天仙君。

是個清俊病容的男子。面容蒼白,唇色淺淡,鬢似刀裁,長眉俊目。眸色淺若琉璃,在天光下更顯孱弱俊美。

林朝夕斂眉垂眸,拱身一禮,“見過梵雲峰主。”

“非要如此?”男子嗓音極輕極淡,像是羽毛輕飄飄落下,不帶絲毫重量。卻讓林朝夕無端覺得千斤壓頂。

林朝夕依舊保持拱身的姿勢,神色淡淡,聲音淡淡,“理當如此。玄清宗你是峰主我是弟子。竇氏你是族內少爺我是下屬。無論在哪都是理當如此。”

來人是竇霄。竇氏旁支的一位少爺,娘胎帶出來的病弱,一年四季有三個季節是用藥材吊著的。

雖說病弱,手無縛雞之力。可人家也是正兒八經通過玄清宗試煉且榮登峰主之位的病西子第一人。

“罷了罷了,你大了,我也管不了,隨你吧。”竇霄像是很累,緩慢轉身向上走去,每一步都極廢心力。

在林朝夕拱身垂首看不見的角落,竇霄微乎其微的松了松緊握扇骨的手,指尖都發白手心被硌出印子。

他身後的林朝夕直起身子,面色淡然。握劍柄的手卻不自覺的用力,把劍柄的紋路都印在手上了。

又上幾步的竇霄停下來,微微側首,像是在笑,語氣卻極為冷淡,“阿朝,你真的喜歡我嗎?我有時真的會懷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喜歡時百般包容寵溺,一輩子許的輕易一旦分開又可以走的毫不猶豫。”

竇霄轉身淺若琉璃的眼直視她,“你算算離開我這段時間,你身邊,來來回回多少人了。”

林朝夕沒說話,神色從容,面若寒霜。手緊緊握住劍柄,“峰主。這不是我們之間該說的話題。”

竇霄笑了笑,回身繼續向上走。神色落寞,淺若琉璃的眼有水紋波動。他捏緊扇骨語氣冷淡卻不難聽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哽咽,“林朝夕是我輸了。”

林朝夕也登上玉階,神色淡漠。她從來沒想贏什麽也沒想過向竇霄討什麽。喜歡也好不喜歡又怎樣。這都是她自己事,從未想過竇霄的回應。

況且,竇霄從未給過她所謂的回應。每一次,不是模棱兩可的撩撥話語,就是若即若離的挑逗。從來沒有堂堂正正認認真真對她說過一次喜歡。

若說輸,貌似她才是輸的那一個。況且喜歡,遑論贏輸。

青梅竹馬,終是陌路。

臺階總是有限的。九十九階白玉階梯到底是走到頭了。竇霄以手支頭,看似有些暈眩,下一秒便直挺挺的從階梯上栽下去。

沒有意料之中的冰涼玉階,反而是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林朝夕把人攔腰抱起,眉頭皺的死緊,大步誇進山門才把人放下。

“峰主小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垂下的手微微顫抖。

竇霄勾唇一笑,回身看下九十九階白玉階梯,淡笑。既然曾經她走了九十九步,那這最後一步,便由自己來走。

會客廳。

竇霄進來時。溫鈺正在同孟湛說話,話語帶笑,眉眼愉悅。

“溫宗主。”竇霄開口,神色冷淡。

溫鈺起身,見是他笑問,“瀾川來的好早,我還以為你會和玥玥一起過來呢?”

他這句"玥玥"叫的極其自然。沒發現孟湛僵硬一瞬的面容。竇霄卻註意到了,苦澀的對孟湛扯出一個笑容。孟湛小幅度搖搖頭,未置一言。

“我喜靜,身子也不爽利怕會誤了時間,或是沖撞新娘子,便先過來了。”竇霄面色蒼白。

溫鈺蹙眉,“如此便先去休息吧。”對下人招呼聲,“帶竇峰主下去休息。”

竇霄也懶得與他寒暄,點點頭就和下人出去了。

迎面與進來的容塵撞了一下。這一下撞的竇霄倒退兩步,差點沒跌坐到地上。還好孟湛及時扶了一把。

容塵若無其事瞄了眼孟湛的手,也去扶竇霄,“竇峰主沒事吧?”

竇霄擺擺手,“無事。”皺眉一瞬又恍然大悟,“是容塵吧?”

容塵點頭,“竇峰主還記得,晚輩的榮幸。”

竇霄累極的樣子,擺擺手,“我先回去休息了。”臨走之前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孟湛,眉心輕蹙終是什麽都沒說。

孟湛笑著招手,“小明澄~過來。”

容塵和他師叔道了早安。又轉頭去看溫鈺,似笑非笑,“溫宗主,來之前有朋友托我給你帶個賀禮。”

他把那個古樸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面容淡漠,語氣親昵,“溫宗主看看吧。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呢。”

孟湛皺眉,有個不好的預感。想說話卻被容塵一只手按在肩膀上制止了。

他去看容塵。對方也只是給他個安撫的笑意,沒說話。

溫鈺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打開盒子,一瞬間,淡定自若的面容崩裂。慌亂,驚喜,恐懼,交織在那雙碎滿天光的眸子裏,繼而又如退潮的水緩慢消失。恢覆了那副溫潤公子的模樣。

"啪--"的一聲合上盒子。溫鈺圍起笑容,“不知你那位朋友是何人又如何認識我,要給我送賀禮?”

容塵笑了,冰冷又邪肆,“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去問他。”

溫鈺摩擦著盒子上的紋路,垂下的眼讓人看不出思緒。容塵懶得理他,拖住他師叔的手臂撒嬌的搖搖,“師叔啊咱們去看看林朝夕,我剛才來的時候看見她了。”

孟湛左右看看,知道自己在這也是白搭點點頭和容塵一起離開了。人都走了,溫鈺才再度打開那個小盒子。

盒子裏放著一枚古樸的指環。成鐵灰色,上面紋有玄鳥盤旋的圖案,周遭纏繞著花枝。

這是溫氏世代相傳的指環。只傳給每一任的宗主。這枚指環由上一任宗主傳給了當時溫氏最出色的弟子,修仙界中才貌雙絕,美名遠揚的真君子,清玨君溫玨。

如今坐溫氏宗主之位的是溫玨的同母兄長,也是有名的四君子之一雅玉君。溫鈺其人溫潤如玉。風評比起溫玨卻差了很多。

二十年前,溫玨在圍剿魔修時身受重傷,生命垂危,卻拼死救出被困萬人坑的兄長。又在半路上攔住追殺溫鈺的魔修,就再也沒回來過。

世人皆說他已死,就連溫氏也在找了整整三個月後才不得不相信他已經死了。溫鈺在溫氏被魔修重創,風雨飄搖時接手了這個爛攤子。雷霆手腕處理了魔修突襲事件,還不斷的尋找的溫玨。

二十年後,毫無頭緒,一直被溫玨貼身收著的玄鳥指環突然出現。是不是就代表溫玨沒死,也要回來了。

溫鈺看著指環徹底陷入了沈思。

孟湛在院中一處偏僻的角落拉住了容塵。面色少有的嚴肅。

他問,“昨晚誰去你房中了?”

容塵笑彎了眼,“昨晚沒人去我房中啊。怎麽啦師叔?”

孟湛揉揉眉心,“我昨晚感受到魔修的氣息,追過去便見一魔修鬼鬼祟祟在東院徘徊,上去纏鬥一番,僥幸被他逃開了。”

容塵抿唇,“原來如此。可是……這些和我有什麽呢?”

孟湛笑笑,有些疲憊,“明澄你的靈力呢?你的劍怎麽不出鞘了?你飛升過,就算被貶也不該沒有一絲靈力。”

容塵冷了面容,桃花眼裏水霧彌漫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你不相信我?你懷疑我?師叔……誰都可以懷疑我不相信我,唯獨你不可以!”

“我不是被貶,是我自己不想做神了。不想做神有什麽辦法離開,師叔不知道嘛?剃仙臺,剔除仙骨廢掉法力,毀去靈脈永世不可入天界。”

“師叔還有什麽懷疑嗎?一次說出來吧,要不然下次有什麽,又該第一個懷疑我了。我真的受夠了!”

容塵咬牙切齒,眼眶發紅,泫然欲泣,孟湛想到了某件事,徹底沈默了。

至此,容塵開始單方面的冷戰。堅持三不政策。不搭理,不主動不關心。孟湛本來是想哄哄他的,可是第二天就是溫鈺婚禮,他顧著自己的事,就把哄容塵這事給忘了。導致這場單方面冷戰持續升溫。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進展太慢了。。。。道個歉。我馬上飛起來

孟湛:我這章就是個打醬油的。

竇霄:呵呵阿朝長大了,都不好玩了。

林朝夕:mmp勞資又不是玩偶!

有事停兩天,今天三更,把後兩天的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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